【原创·中心文】无法言说的爱11
现实和想象参半。
—————————————————
沈昌珉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爸。”
“你妈妈因为你的事情这几天一直在哭，她情绪容易激动，你不要怪她。”
“没有。”
“昌珉呐，我相信你，也相信金在中。”
“嗯……”沈昌珉心里暗暗想着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该不该相信呢。
“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
父亲没有再多说什么。沈昌珉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日记本从抽屉里拿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在家住了两三天，沈昌珉就回到了那个冷清的宿舍。他看见宿舍的门口有用红色的大字写着“令人唾弃的背叛者”的海报，他愤怒地把它撕碎丢掉了。
把自己反锁进宿舍，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来责怪我呢？
可是……可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对待他的呢？
打开网站，看见自己的图片下面充满了谩骂的留言。
“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这里！”
“少了三个人还算什么东方神起！”
“沈昌珉就是个令人恶心的懦夫！”
“JYJ签署新公司了，马上就开始新的活动了。”
“可见离开是对的，剩下的两个根本没有前途！”
……
……
沈昌珉在自责与怀疑中睁着眼睛迎来了天亮，拉开窗帘便看见在宿舍楼下站满了记者和私生粉们。长枪短炮的对着宿舍的窗户，甚至有人用白纸黑字写着“去死”。沈昌珉迅速拉上窗帘，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四面都是围墙的地方，但是却总感觉有闪光灯骚扰。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感觉不到悲伤与疼痛，也感觉不到饥饿和干渴。如果我死了就能证明什么，那我宁愿去死。沈昌珉有那么一刻这样想着。
大脑已经全然放空，沈昌珉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房间的光线由明到暗，他的心情更加混乱。黑夜是情绪最容易波动的时候，沈昌珉的心痛的要裂开来，想哭却没有泪水。
怎么办？
沈昌珉走出宿舍楼，走在人迹稀疏的街道上，与几个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擦踵。人们没有在意这个眼神涣散、胡子拉碴、穿衣邋遢的人，反而还会厌弃的抱怨一句。沈昌珉来到以前经常买东西的超市，混乱地拿着酒品放进购物筐里，结完账拎着酒在大街上走着。
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夜晚，只不过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回到宿舍，沈昌珉一杯接一杯，不对，是一瓶接一瓶的喝酒。
我还从来没醉过呢，沈昌珉想着，便咕咚咕咚的灌下酒瓶里剩下的酒。突然之间，沈昌珉痛恨自己的酒量好，为什么喝不醉呢？喝醉了就能睡着了，就能忘记发生过的事情，就能忘记他，或许这样才轻松。可是越喝酒越清醒，越买醉记忆越是深刻。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连忘记都做不到呢，真是没用的很。
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下，沈昌珉度过了一段漫长又颓废的生活。这一段时间，他没有做任何事情，每天就是呆坐在屋里，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的辱骂声，等到夜深人静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到超市买酒，然后在深夜里买醉，喝到吐了，就趴在马桶上睡觉，但是总会被自己的一根神经惊醒，醒来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一个人哭哭笑笑在宿舍的所有房间游荡，只是笑不出声音，哭不出眼泪。
沈昌珉看着镜子里的怪物，一拳过去，流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痛意。
“叮铃铃”，沈昌珉的手机响了。
“喂”，沈昌珉冒着酒气发出一声苍老的声音。
“呀，你小子又喝酒了？”对方责备道。
“谁啊你。”
“呀，我是圭贤。昌珉呢，你最近怎么样了？”
“没事，一切都没事。”
“我了解到一个地方，可以帮助你。”
“我不需要帮助，我只想喝酒。”
“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里，你有时间就去一次。别再整天惩罚自己了。”
沈昌珉没来得及反应，圭贤便挂断了电话。
“滴滴”两声，沈昌珉朦胧间打开手机看见来自圭贤的短信：
阳光心情心理咨询所，地址：***********，联系人朴美静。阳光心情缔造美丽人生，随时恭候您的来临。
沈昌珉觉得无聊至极，“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向一旁，一头昏睡。
睡梦中，沈昌珉看见所有人都在指着他的鼻子，指着他的肩背。暗暗戳戳，污秽之言不忍入耳。沈昌珉大叫着往前跑想要逃离人群，他跑着跑着，发现路边的花朵枯萎、树木凋零、楼房倒塌，一片死亡的迹象。他大喊着不要不要，却看见金在中站在前面的灰尘中看着他，当他伸出手去，金在中转过身走进前面的尘埃中。沈昌珉在梦里大声哭泣，却不能发出声音，他用力使劲发声，却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干咳。
沈昌珉吓醒了，忽的一下做起来。眼角是干的，但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他用手捂住胸口，记得梦里心痛到无法呼吸。我算什么？我到底是谁？凭什么？凭什么！
沈昌珉在黑暗中摸索的找到了手机，找到圭贤发给他的短信。
车停到了阳光心情心理咨询所。沈昌珉迟迟不肯下车，出租车司机对着这个带着帽子和口罩却依然能看出清澈的眼睛的男士说：“先生，该下车了，我还有下一个单子要接呢。”沈昌珉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车，慢慢走进接待处。
接待处的人问：“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沈昌珉压低了帽子，“朴美静医生，之前打过电话。”
“您稍等，我确认一下。”
沈昌珉抬起头扫视着周围，颜色鲜艳的绿植摆满了窗台，地板干干净净，墙壁是令人心情放松的淡绿色，墙面上张贴着有名的心理咨询师的介绍和激励人的话语。
“请随我来。”接待处人员把沈昌珉领进了一个办公室。
“沈先生，您好，我是朴美静，请坐。”对面的心理咨询师满脸微笑的接待着。
沈昌珉不自然的落座。
“您是否介意脱掉帽子和口罩呢？您放心，我们这里是要求对隐私保密的，出了这个门谁都不会知道您来过咨询过什么，再有，我希望我们的交流是坦诚的。”
“哦，好的。”沈昌珉慢慢拿掉帽子和口罩，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地板。
心理咨询师注意到沈昌珉有深深的黑眼圈，头发没有打理过被帽子压出乱糟糟的形状，胡子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刮过，浑身透露出一种懈怠和无奈的神情，好在眼神还是有活力的。
“您想咨询什么呢？我能帮助您什么呢？”
“我……”沈昌珉三缄其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没关系，您不要把我当做医生，就当做是一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无话不谈。”心理咨询师谆谆善诱。
“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是，他离开了。”
“那您现在还爱着他吗？”
“嗯。”沈昌珉毫不犹豫地回答着，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我心里的城堡彻底坍塌了。他离开以后，所有的骂名似乎都冲着我一个人，就像一支一支锋利的箭，刺穿我的心脏。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用。我好绝望。”
“爱情是会给人带来痛苦的，这是必须经过的一条路。只不过，当爱情离开的时候，我们要重新找回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
“医生，您说的我都清楚，可是我做不到。那种感觉您理解吗，就仿佛少了一只手，断了一条腿，想吃饭的时候没有筷子，想走路的时候没有手杖。我好爱他，好爱好爱，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现在想说给他听，但是也不可能了。我好懦弱，我错过了他，放弃了他，我把他丢了。其实，别人骂我我不怕的，我不在意他们说我是背叛者胆小鬼。我害怕的是，是不是他也这么想我的，是不是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个背叛者和胆小鬼，就是一个懦夫…我害怕他再也不会见我了，因为我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我在心里狠狠地怨过他，我很自责。我每天仿佛就像是自己跟自己斗争，找不到出口，也不知该走向哪里去。在黑暗中，在迷失中…在我的世界里，他完全消失了。”
“沈先生，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尊重他的选择。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所有，而不是把他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可是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一句……”
“或许他不方便，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呢，从他的角度考虑的话，或许他也有许多无可奈何，也承受着来自各处的质疑声和谩骂声，只不过他没有让你知道罢了。”
“我太自私了。”
“您不是自私，而是迷惘，因为您不知道没有了他的生活给如何继续下去。我建议您，去旅行。”
“旅行？”
“对，我知道您可能因为工作的原因去过很多地方。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没有享受其中。您可以选一个您想去的地方，可以回忆，不必逃避，因为回忆会让我们把事情看得更清楚。让您的心情随着旅行一起抒发，您会慢慢想明白一些事情的，比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好的多。”
沈昌珉回到宿舍，关上房门在床上放空。
如果他真的有许多难言之隐，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哪怕给我发个短信，或者写个纸条，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好啊。也许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心情去寻求他吧，我太傻了。那也不应该什么都不说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
沈昌珉用枕头抱住了头，像鸵鸟一样躲进了黑暗的安全区。片刻的窒息之后，他从床上起来拿起手机订了去东京的机票。接着，他洗了澡，刮了胡子，收拾了行李。此刻，正是樱花开得最繁盛的季节。
在落地东京的一刹那，沈昌珉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本可以选择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让这次的旅行轻松一点。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日本东京，因为这个地方所承载的回忆是全世界其它地方都比不上的，如果不给旅行赋予意义，那旅行就毫无意义。更何况，公司如果有什么动态，自己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这样想着，也便释然了。但是，在沈昌珉的潜意识里，还是想离金在中近一点，因为他知道金在中马上就要以新的组合开始日本的巡演。
东京的春天是浪漫的。樱花铺满街道，一阵风吹过，花瓣漫天纷舞，俨然一片粉色的海洋。人们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在春色荡漾的街道上流连忘返，有的驻足凝望，有的坐在长椅上合上了手里的书，也有的拿起手机拍摄着这天赐的一幕。沈昌珉沉浸在美景中，只不过他笑不出来，因为那个曾经陪伴他欣赏这一切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是的，在忙碌的行程中，总有一个人指着繁茂的樱花树给自己看，那人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美丽。他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着，漫无目的又一往无前的走。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会为了一个人留下那个最与众不同的位置，但是在现实中有些爱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或许每个人在一生中都可能遇见那个爱到最深处却又不能在一起的人，于是选择不得已，放弃了痛苦的坚持。
我明明连一秒钟都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你，却好像失去了你一万次，怎么讲呢？当想念来临的时候，就好像是风湿骨痛，晴天的时候以为没事了，一到阴雨连绵就会钻心的痛。如果对于爱而不得来说，每看一眼就是失恋一次的话，那这样避而不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两个人的故事始终不可能开始。
只是，我曾经因为年幼无知，那些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你会知道吗？
可能受到了樱花雨熏染，沈昌珉的眼眶红了。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沈昌珉在心里轻轻地诉说。就像一个迷途的孩子，在感情的道路上徘徊了很久很久，总以为有自己的路标，有自己的方向，可是却在这个血色的黄昏中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泛黄的地图已经消失了。
恍惚间，沈昌珉走到了彩虹大桥，他想起了那天的夕阳，想起了那天金在中如孩童般灿烂的笑容，想起了金在中在摩天轮上的无畏的大喊。沈昌珉伸出手想要触摸什么，但抓住的只有风。
夜幕降临，灰蓝色的夜空给沈昌珉的眼睛盖上了一层深色的纱布。他察觉到在桥边逗留的时间太久了，正要转身回酒店的时候，发现华灯初上，鲜艳的灯光挑逗着视觉，他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喃喃地说出：“你说的没错，晚上的这里才是最美的。”想起金在中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在一年多之前，可是如今想起来恍如隔世。沈昌珉觉得好凄凉，在春天的晚风中拉紧了自己风衣的领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沈昌珉听见有脚步声向自己跑来。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来人在沈昌珉身边站定。
“您是在叫我吗？”沈昌珉手指着自己问道。
“对，就是您”，那个人兴奋地说，“哦哦，我在那年冬天给您在这里照过相，这次又有幸遇见您了，这真是太巧了。”
“嗯，是很巧。”沈昌珉想起了那个人。
“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我们一起喝个酒，庆贺一下这样的缘分。”那人笑起来，做出邀请的手势。
沈昌珉体会到一种善意，便答应了。
两个人找了一家氛围很浓的居酒屋，落坐在角落里。
“不好意思，谢谢您给我赏光，让我觉得很荣幸。”那人给昌珉倒了酒。
“诶？你认识我？”沈昌珉诧异起来。
“实话说，上次照相并不知道您，是回家以后我给内人炫耀照的照片，她认出了您和您身边的那位先生就是东方神起，我才知道的。真的很不好意思。”
“哦哦，没什么，我很喜欢你的坦诚。”
“那张照片我手机里还备份了一张，您看看。”那人把手机打开找到照片后双手递给沈昌珉。
沈昌珉看着照片中的两个人笑得好甜，那日阳光正好，心情正好。举起酒杯混杂着鼻腔里的眼泪喝了下去。
那人继续说着：“这张照片照得实在太好了，我本来还想拿着这张去参加业余摄影比赛的，结果听到内人说您是东方神起就作罢了，因为考虑到要保护您的隐私。”
“那真是有点遗憾了。”
“没有没有，能拍到您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我会好好珍藏的。”
“谢谢。”
“您现在是出来旅行吗？您身边的那位先生呢？”
“是，打算在日本旅行一段时间，毕竟当初行程太满了都没有好好的看看日本的景点。那位先生他现在……应该在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对于东方神起的事情，我内人也多少跟我提起过。嗯……一切都会过去的，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怎样，我们都会支持下去的。您也是，那位先生也是。”
“谢谢。对了，日本的景点介绍一下吧，我要好好放松一下。”沈昌珉岔开话题。
“那可就太多了，首先中央大道和东京铁塔就很值得一去，东京的您应该听说的比较多。单单说大阪就……”那人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日本，沈昌珉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干掉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醉知酒浓，醒知梦空。
沈昌珉谢绝了那人的相送，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路灯昏暗，拉长了他的背影。晚风吹乱了他的回忆，翻开了记忆中的笑脸，那些如歌般的岁月不时跳跃在早已伤痕累累的三棱镜中，不停的在脑海里折射出过去的点点滴滴。寂寞如空气般围绕着他，只因为身边缺少了那个踩着他影子嘻嘻哈哈的人儿。
表参道。怎么走到了这里？仿佛是一种命运的调戏。这里曾是他们在日本活动时居住的地方。
沈昌珉站立在公寓下，回忆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跌落在流年里的少年，圈拦不住记忆的忧伤。唯独在午夜中揉碎满怀的思念，想拾起那些早已发酵的感情，又想捂住悸动的狂妄，但这一切都化作了今夜的月色，寂寥无声。
沈昌珉快步回到酒店。迅速关上房门。
在漆黑的房间里，终于哭出了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都是为什么！？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我爱你，金在中！
他流下了自他离开后吞咽下的所有泪水。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恨自己终究没能抓住你。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日本的春天仿佛是香草味的奶茶，清新之中透着甜味。别府的温泉，那霸的海港，大阪的繁华，如此这般的和风之旅反而让沈昌珉的记忆更加深刻。
他已经习惯了回忆。忘不了，忘不掉，或许根本就不想忘记。
总是流下眼泪，可笑的是现在连擦拭的力气也没有了。如果擦拭的话总觉得和你的痕迹一起，似乎就此被抹去了。也许是我并不愿意，所以再次哭泣了。因为无法说爱你，因为我连那点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
因为不懂对你说那句话，因为无法挽留离去的你，更加思念。总是在叹息，时间越是流逝，我就越想你，我很清楚再也见不到你了。在行人当中寻找着你，以为全都结束了，现在一直那样相信。也许做不到吧。即使想说我爱你，可你再也不在我身边。想念你，即使大声呼唤你，我也知道无法挽回了……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与你而言，是不是离开会更好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带走我送给你的仙人掌？
“叮铃铃……叮铃铃”，正在沈昌珉沉浸在回忆中时，手机响了。
“哥，怎么了？”沈昌珉接通了郑允浩打来的电话。
—待续—
评论(1)